留學日記:「撿回來的女孩兒」

瑤瑤

圖像來源,z

圖像加註文字,被戲稱為「撿回來的女孩兒」—瑤瑤

我的博士是一個單純善良又熱情的大男孩兒。明年的1月13號 是我和他認識兩年的紀念日。

我們倆的相遇和相識毫不誇張地說很具有戲劇性。我們搭乘了同班去往英國的飛機,我們是在德國柏林轉機時認識的。當時一共有七個中國留學生像我們一樣都在德國轉機。下了飛機,根據機場人員的指示,我們幾個坐上了一輛車,被機場人員送到了機場外的一個房子。我們被隔離了?!

可能是個小機場,機場人員的英文不好,說了幾句就離開了,也沒有解釋我們要去哪裏辦理登機牌。把我們七人弄得很是摸不著頭腦,大家半調侃半出主意。這房子裏什麼都沒有。一個吸煙室,一個非吸煙休息室。非吸煙休息室裏躺著幾個像是吸過大麻high了的歐洲人。

我們大家在看到這場景之後都一起坐在了樓道裏聊了起來,都放棄了挽救的念頭。只有博士依然保持著決不罷休的態度打算弄得一清二楚。他淡定地跟我們說,他去問問那幾個歐洲人。我記得我對他的第一印象,就是這人挺厲害的,臨危不亂,因為我自己心裏已經慌得不得了了。

回來之後,大家又商議了一下,博士急中生智決定用火警報警器喚來工作人員。這招果然管用。機場人員解釋說怕我們走散,所以讓我們先在這裏等候。等到快上飛機的時候,他們會過來接我們搭乘下班飛機。

此後大家也都放心了。博士也加入了我們聊天的隊伍,方得知他是在讀博一的學生,他笑說這次回國因為家人病危,誰知道又沒事了,就權當回去度了個假。還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張名片,說也是這回回去印的。發現原來他是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的電子工程系的高材生,在場的幾個的女生都極其驚訝,笑說碰到如此優秀的高材生,以後電腦壞了,設計名片什麼的,知道可以找誰幫忙了。我笑而不語,覺得這個男生挺好玩的,很有女生緣。

其實對我來說,心裏慌亂如麻。好像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,完全不在狀態。來到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夢幻的城市,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四個月會是什麼樣子。連下了飛機怎麼坐地鐵找到學校都不知道,到現在我都說不清楚,到底是什麼讓我決定了來倫敦。高二沒念完就去了美國,那時候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。我要自由,我要去看看世界。但是來倫敦,我卻不知道自己是來追求什麼的。坦白說,我只是想換一個環境。

過去的一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家庭的變故、學業的負擔、人與人之間的隔閡,似乎一切都逼著我去面對一個我還沒有凖備好的新世界。我只知道我必須換一個環境,認識新的朋友,調整心態 。選擇倫敦,或許是因為她是個國際化大都市、又充滿了文學的浪漫氣息。

在莎士比亞的故土學戲劇,還能有哪個城市比倫敦還要合適!後來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,引導我到了對的地方,碰到了對的人。我和項目裏的美國同學們也像個大家庭似的生活在一起。課程的安排也圓了我的文藝情懷。看話劇寫劇評,創作劇本,參觀博物館,參加沙龍高談闊論。

扯遠了,回到和博士的相遇上。我最驚訝的一件事,就是他居然在取行李的地方等我!可能是我本性謹慎,也可能是我的被迫害妄想症發作,我一直懷疑他的居心。我不相信真的有這麼好心的人,只因為我下了飛機沒人接,就打算送我一程。

後來我們在聊天的時候,說到這個場景,他說我看著很無助,他很擔心。我心想我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寄人籬下,念寄宿學校,初中又是寄人籬下,16歲不到就出國,能有什麼事。他居然可憐我!後來來接他的那個女孩(coco姐)笑稱我為「撿回來的女孩兒」。

哎…我還能說什麼…可是對我來說,可憐一個人是有重大意義的,如果一個人承擔不起責任,是沒有資格可憐的。

光是一攤濫情,起不了多少作用,反而傷害更大。她那一點點的希望可能會變成絕望。如果一個人真的可憐一個人,要凖備好承擔,不管多艱難。可能是這種想法,我抱著希望和好奇,想知道這個充滿愛心的男孩,到底是什麼情況。後來我告訴他coco姐給我的外號,他居然笑了,說這個名字真逗!我真是被他氣死了,明明這是個很悲傷的名字啊!

這就是我和博士的故事。 分開了一年。現在我又回來了,10月份就要開始新課程。我簡直迫不及待地希望趕快開學。認識新的朋友、老師、學習新想法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,在這個充滿愛和文藝氣息的城市。

(責編:顧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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